潇湘文学：故土情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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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别故乡的那一刻，生我养我的土地就如一颗虫卵驻进我的心间，伴随渐行渐远的背影，在漂泊异乡的日子里，慢慢地，孳生成虫，在心坎上爬啊爬，爬得我的心痒痒的，好难受。多么希望有一天能蜕变成蝶，扑打着美丽的翅膀飞回到故乡去。
        谁不眷念自己的故土！那里有四季流淌的小河，有春绿秋黄的田野，有青翠如畦的竹林，有蓊郁葱茏的山坡。已记不清这一幅幅如画的美景多少次闯进梦里，潮湿了腮边的枕巾，潮湿异乡的夜。
        有人说，故乡的泥土是用来治疗乡愁的特效药。漂泊异乡的人儿啊，总会在月上柳梢的时候患这种慢性病，倚栏远眺或仰望苍穹时，总能感受到从心底传来柔软的疼痛。这种痛，痛得透彻，痛得深沉，伤口从明亮到暗淡，从甜蜜到苦涩。此时此刻，只要在心灵的痛处撒下一捻故乡的土，那被岁月和亲情的刀片切开的伤口，瞬间即能愈合。



        这些年，漂泊在外，以为自己长大，不再需要故土这剂特效药，亦能搏击外面的凄风冷雨。可是，每隔一段时间，我就像要吃奶的婴儿，心里饿得几近抓狂。长长的铁轨如同一根脐带，故乡在另一端紧紧地把我拽住，走得越远，扯得越痛，漂泊得越久，被泪水濡湿的泥土在心间就愈显厚实、沉重。幡然觉醒，自己其实并未长大。多少次想挣脱故乡的手，无牵无挂地一个人行走在外面精彩的世界里。可是，那种魂牵梦萦的情愫，竟不自觉地在夜阑人静时搅动心湖，禾田蛙鸣伴着屋顶炊烟随湖中涟漪荡漾开来，晶莹滚烫的泪水便悄然从腮边滑落，一颗颗跌进梦里。
        多少次梦回故乡，撮一把泥土嗅一嗅，那上面有野草清爽的气息，有菜园芬芳的气息，有父辈们汗水浸润过的气息，还有一串小脚丫留下的气息。嗅着这些久违的泥香味儿，我仿佛回到了故乡，回到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年代。



        小时候，常与小伙伴们嬉闹着奔向田野，任凭爸妈怎么呼唤也不愿回去。田野间的泥土有雨露的浸润，摸起来软绵绵的且不沾手。每个孩子捧一堆泥土围坐在晒谷场上，反复揉捏、拍打，就像母亲手中的面团那么乖巧。我们将一堆泥土揉捏成小车、小人、小板凳……那时候，乡村孩子没有玩具，一堆泥就能玩上大半天。
        长大后知道泥塑也是一种艺术，这才发觉自己为什么热爱艺术，戏言是跟小时候常玩泥巴分不开的。毫不起眼的泥土点缀了儿时快乐的生活，伴随那个童真的年代一起走过无忧无虑的日子……
        捧一把泥土，感受故乡的味道；捧一把泥土，感知父辈的淳朴。当我背上行囊告别村子时，才发觉父母凹陷的双眼已经湿润。我凝视着二老的脸庞，不知说些什么。父亲打破了沉默：孩子，别只顾看我们，还是多看看这方把你养育成人的土地吧！


        是的，应该多看看这方土地。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”，爸妈的话我牢记在心，不忘故土不忘本。作为农民的孩子，土地就是安身立命的本，夯实而深情。无论走到哪里，依然保持那种淳朴的情怀，那种纯真的心态，安守本分，用勤劳的双手耕耘着属于自己的那片土地。
        捧一把泥土，感受故乡的温暖；捧一把泥土，感受那深沉的爱。无论走到哪里，都不会忘记，我的根已深扎故乡的泥土里。


备注：图片源于网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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